老巷的入口处,一棵老梧桐树已伫立了半个多世纪。粗壮的树干要两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抱住3G配资,树皮像被时光揉皱的褐色粗布,深深浅浅的纹路里藏着风雨的痕迹;枝桠向天空舒展,夏天时织出浓密的绿荫,能盖住大半个巷口,秋天落叶飘落在青石板上,像铺了层金黄的绒毯 —— 这棵老梧桐是巷子里的 “老伙计”,它见过巷里孩童长大、老人老去、街坊搬离又归来,把四季的流转、邻里的温情、时光的故事,都悄悄撑在每一片绿叶、每一寸树荫里。
第一次在梧桐树下乘凉,是个盛夏的午后。那时我刚搬来老巷,被毒辣的太阳晒得满头大汗,奶奶牵着我的手走到巷口,“来,躲躲太阳,这棵树的荫凉最凉快”。我们坐在树下的石凳上,梧桐叶在头顶轻轻晃动,筛下细碎的阳光,风一吹,带着树叶的清香,瞬间驱散了暑气。邻居张爷爷提着鸟笼路过,坐在旁边的石凳上,掏出蒲扇给我扇风,“这棵树啊,比你爷爷岁数都大,我小时候就常在这儿爬树掏鸟窝”。那天的午后,我听着张爷爷讲老梧桐的故事,看着树叶间跳跃的光斑,连蝉鸣都变得不那么聒噪,成了我对老巷最温柔的初印象。
老梧桐的树干与枝桠间3G配资,藏着无数个关于老巷的印记。树干西侧,有几道浅浅的刻痕,是巷里孩子们每年夏天刻下的身高线 —— 有的刻痕歪歪扭扭,旁边还画着小笑脸;有的刻痕已经很高,旁边写着模糊的名字。奶奶说,我爸爸小时候也在这儿刻过身高,“你看这道,就是你爸十二岁时刻的,现在都快到我胸口了”。每次路过,我都会忍不住比一比,看着自己的身高慢慢接近那些旧刻痕,像在与童年的爸爸对话;树枝中段的分叉处,挂着一个褪色的鸟窝,是几年前麻雀搭的,后来鸟儿搬走了,窝却一直留在那儿。有次台风过后,鸟窝被吹得摇摇欲坠,巷里的李叔搬来梯子,小心地把鸟窝固定好,“留着吧,说不定明年鸟儿还会回来”;最特别的是树下的石凳,表面被无数人的屁股磨得光滑,凳腿旁还留着几处修补的痕迹,是去年冬天被冻裂后,张爷爷用水泥补的。他说 “这石凳跟树一样,都是巷里的念想,不能扔”。
展开剩余54%老梧桐最 “热闹” 的时候,是夏夜的傍晚。太阳刚落山,巷里的人就搬着小凳子往树下凑:老人摇着蒲扇聊天,说着巷里的新鲜事;妈妈们织着毛衣,看着孩子在树荫下追逐打闹;年轻的姑娘们坐在石凳上,分享着新买的零食。有次巷里的王奶奶过八十大寿,家人在梧桐树下摆了张小桌子,放着蛋糕和水果,街坊们都来祝寿,大家围着老梧桐唱生日歌,蜡烛的光映着树叶,连树影都变得温柔。那天的夜晚,老梧桐的树荫下满是笑声,成了老巷最热闹的风景。
后来我去外地读书,每次打电话回家,奶奶都会说 “巷口的老梧桐又长新叶了”“秋天落叶时,张爷爷又扫了好几袋”。有次视频通话,奶奶把手机对着老梧桐,“你看,今年的树荫比去年还大3G配资,你夏天回来,还能在树下乘凉”。可那年夏天我没能回去,奶奶就拍了很多老梧桐的照片发给我,有满树绿叶的,有落叶飘洒的,每一张都带着老巷的温度。
去年冬天回老巷,发现老梧桐的枝桠上缠了几圈草绳,是巷里的人怕它冻着,特意缠的。张爷爷坐在树下的石凳上,看到我笑着说 “你回来啦?这棵树啊,冬天得好好护着,明年夏天才能再给咱们遮凉”。我走过去摸了摸树干,粗糙的树皮里藏着温暖,忽然觉得,这棵老梧桐早已不是普通的树,它是老巷的魂,是邻里的牵挂,是时光的见证。
暮色漫过老巷时,夕阳把老梧桐的影子拉得很长,枝桠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轮廓。我站在树下,看着街坊们陆续回家,偶尔有人停下,摸一摸树干,再轻轻走开。忽然明白,巷口的老梧桐从来不是普通的树。它是岁月的 “守护者”,守着老巷的日常,守着邻里的温情;它是记忆的 “容器”,把一代又一代人的童年、青春、晚年,都藏在树荫里、刻在树干上;它是生活的 “避风港”,无论酷暑还是寒冬,都给巷里人一片安心的角落,让每一个走进老巷的人,都能感受到时光的温柔与家的温暖。
夜风从巷口吹过,带着老梧桐的气息,树干依旧静静伫立着,仿佛还在等着下一个春天,等着枝桠再缀满新叶,等着巷里人再聚在树下,继续讲着老巷的故事,把荫与回忆,永远留在这条老巷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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